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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孝成皇後-趙飛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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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孝成皇後-趙飛燕

六歲那年,我拉著比我小兩歲的妹妹開始流浪,也就是人們口中說的乞丐。

故鄉的人們都說我與我的妹妹是私生女,父母不恩愛,家中窮破,我與妹妹早年就被扔過,後來雖然撿回去勉強養了幾年,終於,還是被被送到了通往長安的京畿官道上,他們說,趙宜主你帶著你的妹妹去長安把,黃毛丫頭飯量小,一路上隨便哪家達官貴人賞賜點吃食,就夠你們姐妹二人活的。

冬日,北風呼嘯,我與妹妹踏著積雪,朝著那條充斥著寒冷與饑餓、不知是死是活的路走去。

我的妹妹合德自幼生的就比我的壯士,她雖小我兩歲,她站在我的面前,卻跟我一般高,只是,在如何壯士,缺衣少食,也瘦了了許多。

那長安城,那麽遙遠,我不知道我和妹妹能否走到長安,走到那個隨便一戶人家賞我們一口飯,就餓不死的長安城。

我真怕我與妹妹踏上的是一條死亡之路,恐怕我二人蹣跚的腳步還未到長安,我們就凍死或者餓死了。

思及此,不寒而栗,心中恍然,卻更多的是無可奈何。

妹妹聲若細紋,她說她餓了,我也餓了,我聽她念叨了無數遍,我只得鼓勵她,也是鼓勵自己,我們快到長安了,到了長安我們就有飯吃了。

妹妹一聽,雙眸晶亮,似是燃起了希望,我與妹妹都不想死,我們饑寒交迫,越是想要好好的活著,好好的吃一頓飯。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,則是寄,求生的欲望似乎更加強烈。

但在那個時候,秋高氣爽的天氣不覆還,寒冬雪夜的我們,只希望,哪怕能最卑微的生存下去,能有一口吃食,不餓死就可以。

那條路,那條我們蹣跚走過路,我已經不記得我與妹妹是怎麽走過來的,我似乎忘記了母親,忘記了父親,忘記了所有親人的模樣,滿眼都是皚皚白雪,滿眼都是淒涼,看不到未來,看不到光明。

我不知道我與妹妹到底是否是人們口中所說的卑賤的私生女,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,此刻的我與妹妹,我們是天下最親的人,我與妹妹相依為命,活,一起活,死,一起死。

奔向長安城的官道,似是我們走倒盡頭,見到長安城就能活下去一般,奮力的邁著步子。

那日,我牽著妹妹,到達長安城西門,那天,雪花飄灑,迷蒙了雙眼,我迎著飄飄簌簌的雪花,擡頭望去,隱隱約約地看見那高大的城門樓上“長安城”三字。

我長籲一口氣,眼眶一濕,鼻子突然一酸,淚水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。

妹妹啊,我們到了,我們來到天下最富貴的地方了,我們不用餓死了。

妹妹看著我,口中一直嚷著:姐姐,我餓,我餓。

我每天聽到最多的話,就是妹妹說的‘我餓’

那時候我心依舊惶然,對未來福禍不明、對未來的恐懼,我們真的能活下去嗎?

天下之大,真的能有我姐妹二人容身之地嗎?

人人走在街上都把自己過得嚴嚴實實生怕被寒氣侵擾,長安城中布滿小吃的大小巷子,每條街上都是人來人往,人們雙手踹在棉襖袖子中,交頭接耳說著話,那各色小吃攤位上熱氣騰騰的吃食似是陣陣白霧,就連那些人們說話,都能看見空氣中的白霧,我將妹妹裹在懷中,她凍得兩頰通紅,她說,姐姐,長安城也這般冷阿。

是啊,只是那些家境富裕的人們,他們大多裹著貂褂,自然不覺得十分寒冷,我牽著妹妹的手,她一直在哭,我們兩天沒有吃飯了,衣不蔽體,已然深冬了,我們姐妹二人身上,卻裹著漏了許多洞的破襖。這個冬天我們能熬過去嗎?

妹妹看見人家滋遛滋遛喝著那些美味的湯食,哭的更厲害了,我腹中也空空如也,可如何是好,我安慰妹妹:合德,你莫哭,你在原地等我,我這就去對面,你瞧,那個吃面的長者,他那麽一大碗湯面,定是吃不完的,我這就去要些湯食給你吃。”

妹妹似是覺的能吃上一口飯了,頓時止了哭,眨巴著黑色瞳仁看著我,奶聲奶氣說道:“姐姐,那你快去,多要些,多要些!”

我也是個幼童啊,可是我是姐姐,就是死,我也要護著妹妹,我們是相依為命的姐妹,我不能失去她,她也不能失去我。

我瞧著那些吃面長者的神色,吃的都很愜意,我想我走到對面那家吃面的人中,也許人家看到我姐妹二人孤苦伶仃,也許舍給我們一口殘羹剩飯呢?思及此,想到我與妹妹都能吃上一口,腳步也輕快了許多。

忽而耳邊傳來一聲喝罵:“哪裏的窮酸乞丐,找死嗎!驚了車中的貴人,你擔當的起嗎?” 。

我楞怔在原地,看著那喝罵我的人在高大而華麗的馬車上,他的眼神透著不耐還有嫌棄,那趕車的車夫忽而揚鞭,那落在身上的鞭子朝著我甩來,身上即刻火辣辣的疼痛,我一臉驚恐看著那趕車的車夫,忘了挪動身體離開那個隨時能踏扁我的馬車。

那兇惡的車夫怒瞪著我,他擡手就又是一鞭子,語氣十分淩厲,喝罵我:“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!不疼是不是?還不滾開!”

我忙後退幾步,眼中早就噙了淚,我看著那馬夫虞姬要揚鞭繼續趕車。那是一匹棗紅色高大的馬,四蹄皆是釘的金掌,那車窗皆是金燦燦,就連那車轍也是金框襄嵌。我想,那馬車裏的人定是非富即貴,我又想,若馬車裏的貴人隨便賞賜一下,可比我去眼前那些吃面的人中,討要幾口面湯好上太多吧!

只一瞬,我飛快的沖道馬車前面,那車夫趕緊拉住韁繩,還未喝罵我,我忙跪倒在地,大聲喊道:“求車中的貴人賞我一些銀子。”。

那車夫輕蔑一笑:“真是不知死活,臭要飯的,你知道你攔的是誰的車嗎?”。

我在馬車前叩頭,口中說著:“求求貴人賜給我一些銀錢,來日我與妹妹定當不忘貴人救命之恩。”

車中的貴人是個女子,她微微挑開簾子,皺了皺眉頭,絲絲瞧著我衣衫破舊更是單薄,她打量著我,我也目視與她,只聽她那溫和的聲音傳來:“長這麽大,倒是第一次有人敢在長安中攔我的馬車,也是第一次有人敢這般直接問我討銀錢。”

她莞爾一笑,對著我說道:“你倒說說看,我為什麽要平白無故地給你銀子?” 。

我語氣誠摯,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眼前貴人,說道:“我和妹妹得活下去,有了銀子就可以買飯吃,買件襖子,我們就不會凍死了!”

那貴女子嘴角依舊掛著溫然的笑容,饒有趣味,說道:“你與你的妹妹活不活的下去,幹我何事?”

我看著她,目光殷切,又連忙磕頭,哀求道:“如果貴人能給我銀子,我與妹妹願意終生為奴為婢終身伺候貴人,衷心貴人,此生任貴人驅使!”

那貴女子掩面而笑,她的笑聲十分好聽,如黃鶯般清脆,片刻後,她說道:“我家裏也許別的還有些許短少,可就千奴萬婢的太多了,她們都於我身邊伺候呢!”

我忙殷切的回道:“您家雖然奴婢眾多,可我機靈,我又生的瘦小,自幼就吃的極少少,我很能幹,詩詞棋畫略懂些,洗衣做飯、砍柴打掃。織布耕種,我都會,我還會做很多事,即使我不能做的,我也可以學。只求貴人您收下我與妹妹,我妹妹也很聽話。”

我看著馬車上的貴女子雍容華貴,我又瞧著妹妹在幾丈之外靜靜的等著我,忙揮手將她叫過來,我拉著妹妹跪在我一旁,我又對貴人說道:“我妹妹飯量雖比我大,可我可以把我那份飯舍給我的妹妹,我可以幾日吃一頓都沒關系,只求貴人您收下我與我妹妹吧”

妹妹年幼,哪裏懂的我在做什麽,只是看著我磕頭,她也跟著我磕頭,奶聲奶氣問:“姐姐,我們磕頭就能有飯吃嗎?”

馬車上貴人放下簾子,不在言語,那霸道的車夫瞧見主人不予理我,立即對我大喝一聲:“臟乞兒,還不快滾開。”

我心中閃過一絲絕望,是啊,人家是貴人,何故可憐我們姐妹,人家憑什麽呢?

只是,我不甘心,我和妹妹不能餓死,也不能凍死在長安城。

我們還得好好活著。

我沖到馬車前,那馬兒受驚,四蹄飛起,我拽住馬兒鬢毛:“貴人開開恩。”

車夫揚起長鞭,又是一鞭落在我的身上,許是執著,許是馬車內的貴人一時軟了心思,喝道:“住手!停車!”。

長安城街道上人來人往,許多人都從各家店鋪探出頭,瞧熱鬧,在那群人的議論聲中,有人說這兩個女娃定是乞丐死乞白賴要錢呢,也有人說乞丐命賤,同情她們作甚,還有的說........

馬車上的貴人似是沒想到我這般執著,探出頭,靜靜看著我,問我:“你喚什麽名字,哪裏人,多大了?”

我又叩頭:“回貴人,我名喚趙宜主,六歲,妹妹趙合德四歲,自幼流落討飯多年,早不記得家鄉了。”

那貴人與車夫耳語幾句,我與妹妹就上了那華貴的馬車,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,那意味著不能被凍死,也不會餓死了。

哪怕許多年後衣食無憂、風臨九天,我還是覺得當年上了那貴人的馬車的那一刻,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。

後來馬車載我們隨著貴人一齊走了,後來,我才知道,那貴人是陽阿公主,那是我命中的貴人,那也是我的恩人,救命之恩,此生不忘。

那時候,我和合德從來都沒有過太多奢望,最大的奢望對於我們來說,僅僅是吃口飯,不餓死,不凍死,僅此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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